[叶修/王杰希] 细雨声喧（十）
前半部分那一段真的感觉太太写出了我心声，我一直偏爱一些年少时憧憬叶秋的杰希，但是看到那句“王杰希不想总在叶修身上寻找答案，如果可以，他也想给叶修答案”真的很感动，这个年纪的王杰希有他的清醒和理智，但就像叶修所想，他们从来就不会因为所谓理智而分开，因为这是感情，掩藏不住，也没有必要。叶王两个人这样的关系不用多说，就是许斌说得“处得来”，真好。
11/19：前文一些bug已修正，若还有没注意原作设定的地方请私信我
完了~谢谢大家蹲坑
没分啊。。为啥说分
本子会出的，下印后发宣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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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这样的结果王杰希说意外也无。微草败于兴欣当日他曾与高英杰通话，小孩儿非常镇定地说是队伍的客观差距，需要一段时间来弥合，并且判断兴欣今年夺冠希望很大。王杰希问你有压力吗，高英杰一愣，最后老实承认压力是有，不过像队伍过渡期这样的问题，急也没用。
尽管有许斌在前面坐镇，他仍然尽可能地接过了王杰希曾在队伍中扮演的角色。他的视野已经改变，不再局限于自己身旁的一亩三分地。这个成长的痕迹，不同于当年总是试图兢兢业业做好一切准备的自己，一定会使高英杰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、他自己的路。
路会分叉而相互远离。王杰希回过神来低头看去，面前看似乱糟糟的技术统计和比赛记录对他而言也是新的：老外的比赛风格缺乏规章，灵机一动大于布局谋篇，很难摘出条理。可以给那些家伙灌输亚洲系严谨的战术思想，但是若破坏了他们原本无畏而随性的天赋，则自己这一行游历的意义将变得不复存在。
他曾打算问问叶修。
仅有这一两年，在王杰希陷入些微困局时会偏向于向叶修寻求帮助。那个人在前面走他随后走上的路。他曾是他注视着的一杆标志，后来是朋友，是恋人。只有那一段时期，他尝到了爱情所允许的软弱带来的踏实和甜美。然而，他们仍然带着不屈不挠的意志，一有机会便乐意再度向前挑战。他接近他，就在他身边，看到了他也会迷惘困惑。那个总是将不屑的语气挂在唇边实际上却藏着真诚的外表背后，还有更多不同结构混合在一起的维度和线面。——王杰希不想总在叶修身上寻找答案，如果可以，他也想给叶修答案。这个朴素的想法是否与感情或欲望有关则不得而知。
这里空气透明直白，过于澄澈安静的夏天与B市完全不同。大字母广告牌、行道树和窄街两旁小店崭新的装潢反射出比见惯的现实还要鲜艳的、糖豆般的颜色，将王杰希身上普通的海军蓝T恤也染得更加跳脱。彩色砖块的矮房子外立面闪着光，尖屋顶甚或有木条点缀。王杰希觉得街景好看，叶修却对这种异国他乡式的鲜艳完全不感冒。起初王杰希闲下来的时候传点无聊的照片回去，那边只顶多答一句：“自拍呢？”
交流通常在某一边准备入睡时，所以流于断断续续。一方问，“最近忙什么？”另一方答了一半才反应过来，“昨天是不是说过？”后来形式大于内容的谈话便停止了，有时两星期不联络，又在突然一句开头后说个没完没了。
最大的问题是生理问题。
憋着难受，又无论男人女人都没得找，自己解决索然无味。就算是他俩，终于还是在“动物性”几个字上败给了一切社会文明多年架构出来的人性。要从这方面来证实孤独与思念无疑很丢人，时间一长才会不情不愿地习惯。听说叶修把老家那条狗弄出来自己养了，因而当王杰希在语音留言里听见隐约狗吠，那个原先明明没有狗的、充满外卖纸袋和气味的老房子的景况便浮现在他跟前。
他叫叶修拍几张新家过来，自己看了又看。大家具都齐备，沙发上还是搭着衣服，只有量感的的确确降低了一个人的份数。“自拍呢？”他回敬。叶修是不怕这种挑衅的，他真用小小点挡着脸，按了张手抖的传过来。
“一点诚意都没有。”
“这样吧，哥先刮刮胡子。”
后来王杰希莫名其妙地会想，没这个人的时候我是怎么过的。他在奇特的地方失忆了，已经无法用位于如今生活的脑海还原在那之前的事情。那些年少、青涩、独立的判断已经被丢到脑后，都换成有联系的、有回应的、有陪伴的。即使在这么遥远的地方，叶修仍然没有失去他那奇妙的影响，透过屏幕像棵故乡的树一样立在那里，偶尔因雨滴而稍稍下垂。理性的默契对于他们来说好比第一届世界赛后的雨夜，永远率先作用，从来都不说明。
他无法否认自己当时有满腔缭乱的期待，结成具象的丝状填充了他和叶修之间那个窄小的空间。叶修说，大眼，赢了。
这句话的含义已经超出了胜利的范畴，只是一个简单的信号。叶修三两个月没剪过的头发长过了眉毛，被他胡乱拨去一边，眼珠里映着窗外的白色雨线。他有一瞬的犹豫，王杰希则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中的鼓动，盖过雨声。王杰希稍稍侧过头，唇片相贴的时刻，淡淡的烟味涌进王杰希的鼻腔。原来是这个气味。他看见叶修的眼睛骤然变亮。
“是不是你先说让我跟你过的？”王杰希就贴在他唇上问，“说话算话吗？”
“当然算。”
那时他还对叶修保留着最后的倒刺。此后……王杰希渐渐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感情。它越烧越浓，慢慢凝固，全都融化在瞳孔里。
夏天的结尾，东家在联赛取得了不错的名次，顺利拿到第二年洲际杯赛的门票。王杰希放假回国，正赶上叶修一件急差跟着唐书森飞去了欧洲，两个人走岔了。要回去先探望亲戚朋友的王杰希没有为此更改计划。叶修走之前把小小点和新家钥匙扔给了叶秋，王杰希得专门跑一趟。
这次同叶秋见面则比较简短，叶秋一句也没唠叨，知道他是来拿钥匙的，转身从玄关内侧的台面上找出了那把正确的直接放在他手里。王杰希道谢完要走，忽然一个年轻女子拉着一条狗转进院子。狗看见陌生人，带着疑惑的目光在王杰希脚下停下来。这的确是叶修“自拍”里那一条。
“阿秋，这位是？”
“我哥的朋友，来拿东西的。”
“哎呀，专程来的吗？这么晚了要不要留下吃饭？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王杰希说。
小小点又转了两圈，冲他摇起了尾巴。王杰希难以忽视这样的好意，揉了揉他的脑门才离开。新家与原先距离不远，一共几站的路，室内模样与摄像头里的有一种难言的差别。王杰希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安插在合适的地方，预备过两天吃外卖的日子。
但他时差刚刚倒回来的那一天，大门便风尘仆仆、“咔嚓、咔嚓”地开了。一蓬灼热的空气迅速侵占了人工制冷的室内，令空调封闭出来的寂静荡然无存。
“叶——”
一个突如其来的重量落在他全身。“靠，跑死我了。”叶修在他耳后隆隆地抱怨。
王杰希拍拍叶修的后背，硬纸团般的沉默却堵住了他的喉咙。他咳嗽了一声。“感冒了？空调吹的？”叶修奇怪地问，王杰希的“不是”还没说出来，光是摆手，眼眶里的热气尚未成型。叶修被一晚上飞机催生出的胡茬使他的百倍精神减少了一点说服力，全落在眼角细微的血丝上。但他的笑容仍是有点欠的、嘲讽不减当年。这是王杰希熟悉的东西，是他握得住的、事业以外还能珍视的收藏。“你特么吃了那么多汉堡，怎么也没长两斤肉？”叶修质问他，王杰希一乐：“别问了，这叫天赋。”
他的眼泪似乎率先落下，晴天以最霸道的姿态笼罩着总有薄尘气味的B市，不会鲜艳，含混而松弛。叶修看着他的眼睛，这回王杰希并不觉得丢人。
全文完
